第23页

    然后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如何让人开心起来的办法。

    啊,好像交到朋友了呢。

    嘴角带着笑容,我悄悄地从走廊的拐角处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猫头鹰剑士来我的茶屋休憩时,我特地免了他的茶水费——无法握刀也不能再参与猎鬼行动的我闲着也是闲着,养好伤势后在产屋敷宅邸附近的村子里开了一家茶屋。

    经常拜访茶屋的有附近的村民,也有鬼杀队的队士。

    缘一不算是客人,他是常驻的员工,没有工资但可以随便吃点心。

    看着日柱大人面无表情地给他们端茶倒水,鬼杀队的队士一开始有些不习惯,后来时间一长,茶屋反倒成了队士们交流剑术心得的场所。

    茶屋面前有一小片空地,有一些事情用言语解释不清楚,缘一就会来到空地上进行现场示范。

    那是村民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。

    平平淡淡的日子如水流去。村里忙着筹备秋收的祭典,我在茶屋里擦着桌子,听到门帘被人撩起,檐下的风铃转了一圈,发出涟漪般的轻响。

    腰间佩刀的武士立在门口,那个人不是缘一,尽管五官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,只要不看外貌便能轻易区分。

    我一下子站直了,差点直接甩开手里的抹布。

    “您是来找缘一的吗?”

    那个时候,继国岩胜还没有长出六只眼睛,大家都还是人类,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天。

    佩刀的武士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不,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哦。我立刻就懂了:

    ——这个人是来打听缘一的事情来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奇迹般的更新.jpg

    缘一和朝日子,我决定自然发展了

    反正这两人是养老组就对了【咦

    ·

    关于漫画:

    我对男人的眼泪真的没有丝毫抵抗力【。

    为什么哭泣的缘一居然会如此可爱???

    第12章 前世·十二

    我不是长袖善舞的类型,和八面玲珑也沾不上关系。

    坐在桌边的武士似乎也是不擅言谈的人,他沉默地望着面前的粗瓷茶杯,我也沉默地抱着托盘。我们俩人无言半晌,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——眼前这位前不久还是继国家的家主,吃穿用度和普通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我正打算上前一步,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,面部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我们两人好像都在思考着怎么开口。

    虽然只是我个人的臆测,但心情莫名就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来一些茶点?”

    缘一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,之后一直漂泊在外,和家里音信全无。若要从头讲起他这些年的生活,那可就说来话长了。

    继国岩胜在小小的茶屋里一直坐到了傍晚。

    离开前,这位身姿始终挺拔的武士在门边稍微顿了顿,这才掀起门帘——

    “多谢款待。”

    没多久后,我听说继国岩胜加入了鬼杀队。

    为了替被鬼杀死的部下报仇,他撇弃家主之位,放弃了优渥的生活,甚至抛下妻儿,成为了一名猎鬼人。

    缘一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似乎没有注意到为了替家臣报仇而撇弃家族这个说辞,其中有多么明显的逻辑漏洞。

    他似乎发自内心地认为兄长是为了除灭世间恶鬼,才会选择成为猎鬼人。对于自己没能早些赶到一事,他感到很抱歉。看到岩胜拼命磨炼剑技,虎口都磨得鲜血淋漓,他没有往别的方面多想,对于兄长切磋剑艺的请求,他也从不拒绝。

    不如说,他从未拒绝过兄长提出的任何请求。在指点剑术方面,更是毫无保留。

    如果岩胜想和他练习一千次,那他就会和对方练习一千次。

    岩胜第一次单独执行猎鬼的任务时,我问缘一会不会紧张。

    他摇摇头,说兄长大人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,然后在廊檐下坐了大半个晚上,看了一宿的月亮。

    “月亮好看吗?”第二天的时候我这么问他。

    他看了我片刻,说:“什么月亮?”

    我拍了拍缘一的肩膀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猎鬼的任务,岩胜完成得很成功。

    但在听说缘一成为猎鬼人初期的事迹后,他眼中好不容易微微亮起来的神采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我没有见过比继国岩胜对待自己更严苛的人。

    在我的印象里,我也没有见过这个人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他总是注视着缘一。

    注视着指导大家剑术的缘一,注视着眺望远方的缘一。他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,就像被刀匠锻造出来的刀也只有一个用途,他的目光不偏左右,永远只会专注于一处。

    那个眼神,就仿佛在注视着遥不可及的自己。

    再次光临茶屋时,继国岩胜的脸上出现了斑纹。

    我曾经以为只是胎记的纹路,后来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其他的猎鬼人身上。猎鬼人的队伍实现了质的飞越,大家士气高涨,那曾是充满希望的一段时光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曾经也是猎鬼人。”

    和往常一样,我端上茶水和点心。但那一天岩胜并没有问我缘一的事情。

    我含糊地应了一声:“勉强算是吧。如你所见,我现在已经退休了。”